2020年第一场雪

范亭中学 刘彩萍

21日，大雪如期而至。

校园提升工程刚完工的校门，融在冬雪里。

科技楼前，松树和龙爪槐依旧；一号教学楼两侧，新栽的银杏树雾凇蒙蒙。明年秋，银杏叶黄时，纯纯一例明黄带给人的欣喜，让人预期；栽树情景，如在目前；银杏大道上，你我踏着秋雨后的银杏叶，隐去木叶窸窣声，悠然而过。

二号教学楼前，是樱花道。每年四五月份，从看见花苞，到花儿初绽，到花儿怒放，到满地樱花雨，到绿肥红瘦，是久久的期待，满满的幸福。

今年的隔离期间，第一次中层会，就开在双亭花园。会间，凉风吹过，丁香扑鼻，樱花带着牛毛细雨落在身上，百感交集。之前因为高三隔离，我们只能在一号教学楼前活动。从一楼到五楼，阴面能开的房间，我都进去过，就是为了看樱花丁香，像那几年一样。所以，校长双亭花园开会，竟有如愿得偿的欣喜。会后，校长带着大家看了梧桐广场新植的各种花树和花，不由地感慨：自家校园自家看，竟有参观别家花园之感。以前反认他乡作故乡，现在竟反认自家为别家。宋之问“近乡情更怯，不敢问行人”句，理解过；如今的况味，非经历百年不遇的新冠疫情不能品尝。

雪后的梧桐广场，凛冽清新。之前，我像往常一样，不知道拾了多少枚梧桐叶。那几年，拾了就压在政教处的玻璃板底下，让它们陪了我一年有一年。今年拾了，就随意送人。当然，家里有一枚，教研组有一枚，教室放一枚。那天，政教处玻璃板下，也压了一枚。数次拿着梧桐叶，想发朋友圈，竟不知云何，也就罢了。

月季玫瑰牡丹，是三号教学楼前的主要风景。在经历秋风秋雨后，人们已经意识不到花的存在；而突如其来的大雪，覆在花顶，感觉在积雪下微笑的花儿，格外娇艳。

第一场雪。所以边下边消，并没有积多厚。但我有往年走在厚厚雪褥上的感觉，似乎听得耳边一个人走在大校园积雪中的嘎吱声。

这一棵树，我昨天仔细看过，奇怪大部分叶子疏疏落落，它何以竟保存着一半树叶，而且，有一部分叶子，依旧是绿的。

当时正好管路灯的主任路过，告诉我是路灯的缘故。

还真是。之前我拍照，怎么也躲不过这路灯，心里不免遗憾。现在想来，我拍它，是因为它不同于别树的树叶；我怪它，是因为它竟然与路灯相依。想不到的是，我不喜欢的路灯，正是我喜欢的树叶存在的原因。

近旁多少个看似不和谐的风景，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们的和谐而已。

想到了古代的一个人，仇人去了，他痛心疾首：药石已去！

想到此，我特意拍了积雪下的绿叶，并在心里，替它感谢貌似影响它的美、实际却默默温暖它的路灯。

晚上雪晴。我又一次专门看这棵树。

路灯下，绿叶格外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