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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彦伟:我为什么喜欢《又见山里红》

2018年11月20日 09:11:17 访问量:697


那是你秋天依恋的风

那是你漫山醉人的红
那是你含情脉脉的心
酸酸甜甜招人疼
你是我一片思乡的情
你是我童年最真的梦
你是我藏在心中的歌
今天唱给你来听
又见山里红
久别的山里红
你把太阳的色彩
浓缩成故乡情
又见山里红
故乡的山里红
你把燃烧的岁月
融化在我心中

这首网络歌曲《又见山里红》曾红极一时,可是现在早已降温,虽不至于冰冷到雪藏,但确实已经风光不在,最起码是在大妈们的广场舞上早已绝迹。演唱者几易其人,最终定于网络歌手祁隆。作者刘海东写出来之后,一开始交给祁隆演唱,但是后来收回了版权,并卖给了另一个歌手。可是一段时间之后重新卖给祁隆,至此尘埃落定。所以曾经一段时间网上出现了两个版本,并且祁隆的版本找不见——被下架了。那两个版本我都听过,二者有天壤之别,所以我猜这也是花落祁隆最重要的原因,毕竟这首歌已经烙上了他的印记,被大家广为传唱,尤其是广场上的大妈们功不可没。说到网络歌曲,似乎有点被排斥在主流乐坛之外,让人总觉得不登大雅之堂。的确如此,不少网络歌曲露骨、无聊是恶俗。说不登大雅之堂实在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又扯远了!还是说祁隆吧。    首次听到“祁隆”这个名字时我不由得哑然失笑,因为我想起了某小品里面的台词——齐得龙,齐东墙,齐得隆咚呛……姑且听之吧,听了几首之后后心里也觉得不过尔尔,和大多数网络歌曲一样。直到后来听了这首《又见山里红》。我听歌时先听旋律和配乐,合我脾胃者我就喜欢,继而才是歌词内容,最后才去了解歌手和作者。所以这首歌我是先被它的配乐和旋律所打动,然后我才逐渐关注词,认识作者与歌手。手机上安装的酷狗音乐中有“歌手写真”的功能,在那里,我才第一次见到祁隆的长相。当时大吃一惊——并不是因为这个人长的很帅很酷,正好相反,他长得细眉小眼,正如他清风细雨一样的嗓音。一头和我一样的短发,没有什么发型,面貌绝对不是那种轮廓分明的、英俊帅气的潮男,他实在是再平常不过。这样反倒让我觉得,他的外表和内在完美契合。我的印象中他为人行事也很低调平常。他的确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既没有在某地方台上搔首弄姿,也没有那些八卦期刊上兴风作浪博人眼球,这个人始终那么低调,低调,再低调,我就没在节目中看到过他的身影,不知是由于被某些权威泰斗排斥在外,还是这个人闲静少言的秉性使然。我宁愿相信是后者。老子曰,智者不言,言者不智。我深以为然,在平时的交往中我不大喜欢抛头露面夸其谈。正所谓“静水流深”是也。

我喜欢《又见山里红》是因为这首歌的歌词独特(我对音乐来说是个门外汉,不能妄加评论。且说歌词,毕竟自己干的就是这行)。她的独特就在于她营造出了清新别致的意境,充溢着浓浓的山野气息。这首诗(权且当诗)可以说是一首单纯的咏物诗,此外别无他意。这在当下的流行音乐中是很难见到的,听惯了卿卿我我,听多了你侬我侬,听腻了海誓山盟,听烦了失恋虐心,那感觉和我们批作文时看到学生们反反复复地让司马迁遭受宫刑、屈原不停地投水,居里夫人不住地被辐射而死时的那种烦躁与无奈如出一辙。蓦然间听到一首洗尽铅华,远离世俗的山乡小调,那种耳目一新的欣喜犹如久旱逢着甘露一般,真有“漫卷诗书喜欲狂”的狂喜。这首歌吟咏的山里红,顾名思义,是一种长在山里的,红彤彤的小果子,你这时会不会猜是枸杞,抑或酸枣?都不是,是——山楂。意外吧?是,是常见的、极不起眼的山楂,又名山里红。可是,“山楂”和“山里红”却给我们完全不同的感觉:一说“山楂”我们首先想到的是菜店里面卖的,灰不溜秋的山楂果子,还能想到被加工成山楂片果丹皮,只有食物,毫无美感,但是一说“山里红”,浮现在我们面前的是那一树树红彤彤的小果子,摇曳在山坡,铺满在乡野的小红灯笼,个头不大,却也“凝聚了太阳的色彩”,闪耀着迷人的光芒。依恋着秋风,透露着灵气,酸酸甜甜,惹人疼爱。整首歌的内容集中,毫无旁骛,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能将我带入到那至纯至美的乡野山间,洗却世俗的疲惫与污浊,返璞归真,不再为生计愁肠百结,不再为工作心力交瘁。此时物我相忘,无色无相,无欲无求,即便这种感觉是暂时的,我依然十分满足。

我喜欢《又见山里红》,还在于她语义的丰富性。我在前面说她的歌词单纯别无他意,并不是说这首诗只是一个山间旅游景点的导游词或者是山楂产品的说明书。而是这首歌有一种牵引力力,就是能够带着我透过时空,回到过去的岁月中。
    这首歌真的能把我带回到那个“童年最真的梦”中,回到那个遥远的“酸酸甜甜”的年代。起先我听到“山里红”,我想到的是老家的酸枣。酸枣比正常的枣要小得多,只有成人小拇指指头肚大小,大的不超大拇指指头肚。酸枣和普通枣不一样的地方还有形状,酸枣都是圆溜溜的,而不是枣那样的椭圆形。酸枣树喜干抗旱,生命力和繁殖力特别强,只要落子入地,第二年定能长出一棵枣树苗来。因此我们那儿酸枣树遍布山坡的田间地头,只要有人手稍微懒一下,眼稍微慢一下,它们就能滋生一片。处理起来还很缠手,掐断了头,砍断了腰都无济于事,除非斩“树”除根,而刨酸枣树根又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因此对于一些不听话的酸枣树,人们颇为头疼。但头疼是大人们的,那一丛丛、一片片密密麻麻、郁郁葱葱的酸枣树林对我们小孩子来说却是天赐的乐园。在我小的时候学校还有这样一个奇葩规定:每个学生每年秋天必须交“税”,我们叫“交粮食”,这个“粮食”是别人秋收之后因不起眼而被抛弃的发霉了的玉米棒子,高粱穗子和谷穗,小山药,烂红薯等等不一而足,反正能是粮食就行,交回去人肯定是不吃的,至于最后哪儿去了,我们也不知道。我现在想估计是当年的农业税的“未成年化”吧。

当然,不限于交粮食,交酸枣也行,老师最希望交酸枣。于是乎打酸枣就成了我们小孩儿每年的大事、乐事,成为我们的秋假作业。秋假就是农村里秋收时放的假,为期20天,让孩子们帮助大人秋收。其实,小屁孩儿们能干啥?能做的就是自己玩,不给大人添乱,大人们就谢天谢地了。于是乎全村上下自发地组建了大大小小的打枣队伍,浩浩荡荡奔赴酸枣树的聚居地,大有“打酸枣嗨打酸枣,埋伏下神兵千百万,千里大平原展开了酸枣战”的派头。我们出没于沟沟壑壑之中,穿梭于土丘坟堆之间。和坟堆有何关系呀?原来在我们村儿酸枣树集中的地方叫正冈(原平方言里正读成zhi)和西冈,而这俩地方正好是我们村和临近的几个村的坟地。

于是,平时小孩儿都害怕的坟地都成了秋假期间的乐园。一些年久的坟墓由于没人照管,许多酸枣树自然发现那一片片地域是他们的“王道乐土”,于是就见缝插针,肆无忌惮。或许也是因为占了“地利”,也吸收了地下“肥料”之精华吧,坟墓的酸枣果实往往尤为酸甜可口。小孩儿们全然不顾枣树上的葛针,卯足了劲展开了竞赛。小孩儿平时对坟墓的畏惧早就一扫而光,一是因为人多势众而不怕,二是只顾打酸枣而顾不上害怕。但是也有害怕的,不能不怕——一次在大家聚精会神地摘酸枣的时候,“啊”的一声,一位仁兄连人带包倏忽不见,继而传来了一声声尖叫。大家赶紧循着声音跑过去,发现了这样一幕:他踩塌了一座老坟,掉进了墓室,砸破了棺材,亲吻了墓主人——所以我至现在一看到电视剧中那种男女由于不慎摔倒而嘴对嘴、进而坠入爱河的这种狗血剧情总会嗤之以鼻。

一来是因为这样的剧情现实中发生的概率几乎没有,我没见过,也没经历过,似乎有一次差不多的意外,但是结局根本就没有那么美好,反而被女主角举报到老师那里,屁股上挨了几棍子并被冠以“小流氓”而示众——那时我才6岁。“流氓”这个概念我听都没听过!因此发现这么凑巧的事情除非里边有一个是死人,俩大活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嗤之以鼻的第二个原因是:我连活人和死人拥抱亲吻都见过,这算个啥啊!至现在我都记得那位仁兄魂飞魄散、灰头土脸的样子,回家的时候他一路哇哇大哭,我们却一路哈哈大笑……至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那时候怎么那么没爱呢!不过一想到那位仁兄上厕所时能爬上围墙、竟然缘着围墙耍杂技,由于得意忘形而马失前蹄,倒栽茅坑而浑身屎尿,臭不可闻,一想到那位仁兄一张嘴露出用铅笔涂成黑色的牙齿而让人惊叹不已的传奇,我们实在是没有不笑的理由!还有一次自己痴迷于捡酸枣而忘了跟上大部队,过了很久之后蓦然发现荒郊野岭遍布坟墓,只有我孤身一人时候的惶恐惊慌,也记得当时那次的夺路狂奔,也清楚地记得狂奔几里地之后后看到人影时的喜极而泣。所以我至现在都对“恐惧”心有余悸,老人们说能“吓破苦胆”,我是相信的。

酸枣有助消化的功用,枣核能入药,能使人嗜睡。因此当我们睡不着的时候当然就吃几粒酸枣,连皮带肉带枣核,觉得反正是药材,能大补。后来我想不通的是那枣核很坚硬,吃下去是消化不了的。消化不了又去哪儿了呢?后来我想明白了,说不得!不管怎样,酸枣留给自己儿时的记忆还是甜美的多,在那儿储存了我的记忆,现在已经发酵成了“我藏在心中的歌”,我的“山里红”又把我带回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最快乐时光里。所以,我喜欢这首歌,感谢这首歌。

再说山楂吧。儿时的山楂那绝对是稀罕物,至今都记得我小时候初次见到山楂、吃到山楂时的欣喜。长大之后,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儿时很少见的山楂已经不再新鲜。每当丰收的时节,大小菜店地摊上屡见不鲜,可是当山楂出现的时候依然能够拨动我的心弦,让我沉思,让我回味。

读大学时我的前桌是一个女生。她很独特,我认为“独”是她的最大的特征,向来独来独往,特立独行。大学那种高度自由的环境中,日日夜夜在校园中大秀恩爱,尽情缠绵的情侣比比皆是,看不到她;积极地活跃于校园内外的诸多社团中生活搞得有声有色、风起云涌,看不到她;男男女女成群结队招摇过市逛街游玩,看不到她;团结群众取悦领导,上下通达左右逢源的外交官交际花人才济济,更看不到她。能看到的就是她挎一书包往返与教室与图书馆之间。即便身处教室,身边发生的一切事似乎永远与她无关,有一种波澜不惊、见怪不怪的从容,有一种“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独行侠式的风度。据我观察,她的圈子较狭小,除她的宿舍成员之外几乎看不到再和别人发生交集,而我似乎是能打到那个圈子里的极少数人之一。何以见得?山楂为证。她非常腼腆内向,一说话脸就红, 这或许也是她话少的原因之一。话少到什么地步?比方说,如果你不主动和她说话,她就决不说话,我平时内向寡言,因此就彼此无话,就这种无由的“冷战”能持续半月二十天。突然有一天她送给我一包山楂,让我受宠若惊,因为我们之前正处在那种无言的“冷战”中,突然“皇恩浩荡”,自然得“谢主隆恩”。在随后的交谈中我才知道她家有山里红果树,以及一些其他的家事。她给我的要比平时见到的肉厚,更甜,个大,说实话都没见过那么大的。所以我感觉平时吃的都是残次品和边角料。这种“殊荣”除她们宿舍之外的再没人享受到,有道是“千里寄鹅毛,礼轻情意重”,因此我相信自己是进入到她狭小圈子里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后来她一脸红的时候我就开她的玩笑:“山楂吃多了?”而在随后的两年中一到山楂成熟的时候我都会理直气壮地问她索要,结果呢——自然是有求必应。

 日子就这样飞速地流逝。转眼间大学毕业已经将近十年了,“十年”不仅仅是个可怕的时间概念,也是个可怕的空间概念。曾经的半月二十天的“冷战”早已淹没在三千六百个日子中,曾经的近在眼前早已被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所隔断。变成了现在不冷不热,不痛不痒。我深深地体会到鲁迅的那种心情,儿时的亲密无间经过几十年风霜的侵蚀变成了见面时的一声“老爷”。冷漠的不是人,而是时间。今年夏天初中同学聚会,条幅上赫然打着“二十年聚会”,众人愕然,七手八脚扳着指头一数,还真是。时间的残酷就在这里,当你还在对你过去的风流韵事津津乐道之时,他已经给你悄悄地刻下皱纹,染白黑发。回忆就是岁月专门为你准备的mazui剂,在你飘飘然云里雾里的时候她早已悄悄送走了你最美好的年华。当我们从中醒来的时候,蓦然发现,我们已经被纯真欢乐和少年风流永久性地“开除党籍”,——而且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张岱一句“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的长叹道尽了风云流转、沧海桑田、幻灭与惆怅,让所有读到这句话的人不约而同地扼腕叹息。可是,岁月还是很仁慈的,最起码还是为我们留下了回忆,而且是甜蜜的、温馨的、醇厚的。就像一坛老酒,一罐老醋,历久弥珍,历久弥香,只要因缘巧合,触碰到那个大门的开关,所有的回忆都会喷涌而出。而这首歌起的正是这样的功能。因此,我喜欢山里红,所有和山里红一样的山里红。
   现在耳畔仍然回响着《又见山里红》,她将伴我入眠,不仅是今天明天,还有将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编辑:白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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