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5 刘一蕊
蜡烛从未燃尽,因为它的光始终闪烁。——题记
清晨的村子是安静的,但伴随着悦耳号角的响起,小孩们便逐着太阳一同往山上爬。无论过去多少须臾时光,脑子里总是在不经意地思考中回忆起这样一位老人,思绪也就随之飘去……
大概六七岁刚记事的时候父母忙于工作,我于是留在村里上幼儿园。开学第一天我就撞在老师身上,印象深刻的是,他浑身是土,我满脸灰尘。我很是不满,小小的心里就此对这位老人旁生偏见。
他讲课很有一套。总是穿着老旧的中山服,慈眉善目夹着课本备案慢悠悠走上讲台,但这并不能改变我对他的看法,同时对他身上的尘土感到不解。讲课时,他时常惯用左手扶眼镜框,右手还不耽误写板书。讲语文,他就布置每日一诗让我们抄下来,多是什么“床前明月光”或者“谁知盘中餐”一类的。我讨厌背书,他却次次抽查我,我背不过,他就让我罚站。他是恶魔!我这样恨着。那么讲数学呢,他就提前把乘法口诀写在黑板一侧,讲概念他就画小人形象化地帮助我们理解,几个顽皮的小孩就躲在座位后模仿,逗得我们哭笑不得。
外表这么邋遢的人,却在其他方面上特有讲究.他的讲义都整洁地摆放在办公桌上,均包好书皮,一尘不染。那密密麻麻的红笔批注格外惹眼。他的板书也干净整齐,条条罗列,像一件艺术品,全面丰富。虽然衣服上的穿戴从不讲究,但他胸前的党徽,从未有所磨损。
他曾在校园中心栽下一苗合欢树,第二年春就长势汹涌,金黄的叶子茂密旺盛,树枝肆意横生,令人赏心悦目。他从外地来,说要把知识带进村里来,连同他的合欢树,在这里生根发芽。
如今又一年春天,残壁围起的校园早已荒废,只是合欢树下浓绿地挤出根根小草。我时常想起他的十指同两鬓般苍白,浓眉下露着微笑;还有那次发高烧他亲自登门探望的雨夜,算不上雨打风吹但也迅疾有力,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他关心的话语,看到他湿沥的绿皮雨衣,在雷光闪起来的一瞬间,快门般记录下这难忘的身影;后来,也终得知作为乡村教师的他,双手除了握粉笔还抡得起农具,那满面尘灰的“烟火色”是他帮乡亲们耕种后的痕迹。对于以往的小仇,我也只当是自己的年幼无知和无理取闹。
人们老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矩成灰泪始干。”是啊,这位老人在村里任教的十年之久,拿着不多的工资,却任劳任怨,无私担当。虽然昔日岁月已成昨天,但今日合欢仍陪同百草一起,在日光照耀下留下点点光斑,随风跃动。(指导教师常彦伟)